親愛的，我們最近都不太好。妳有妳的傷感，我有我的低落，想要對妳說些什麼的時候，我想起《因為寶寶笑了》這本繪本。朋友把書給我時是這樣告訴我的：「這是低潮時看了會噴淚的書。」
說到笑容與希望，我會讓我想到我的嫂嫂。我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，那時父親正因為生了大病而在急診室裡留院觀察、等待不知何時會有空缺的病床。哥哥打了電話說要回高雄，幾個小時後，我聽到電鈴響起，打開門，看到他身旁陌生的臉孔，對我客氣地笑了一笑。再往回想，更久以前，曾經在哥哥的網誌上看著他描述她：「看到那樣的笑容，就覺得什麼事都不成問題。」
那時被供給的溫柔笑臉，像是雨天裡有人遞上一把傘，打在臉上疼痛不已的雨滴，就此遮去了大半。
鏡頭跳接，在我認識妳的那年，我的女兒也來到這世界報到。我曾經形容她是來這世界拯救我的小超人：「生活裡總是會有過得不那麼舒服快樂的時候，但是為了想要看妳笑一笑，我會笑著逗妳。人的心情很微妙喔，多笑一下，就好像真的沒有那麼傷心難過了。雖然還是會有想掉眼淚的時候，為了不想影響妳，總是儘量躲著妳哭。因為有妳，多了好多過去沒有過的能量。」
然而時移事往，想到當時，卻覺得不能把事情簡化成「因為有愛所以就能解決所有問題」、「為母則強」、「時間能帶走一切」⋯⋯
現在的我，即使再回到當時，確切地知道自己即將擁有這些溫柔甜美的資源，仍會覺得灰暗。
▲「感覺世界彷彿下起了暴雨。未來，不管哪裡，都將布滿灰色雲朵。」
畢竟世界是衝著我們，迎頭潑來一場暴雨。
我們在雨中等雨停。奇蹟從未像電影橋段裡那樣，順利地在我們期待膨脹到極限之時降臨。反而現實生活輕輕地戳了我們一下。希望破滅。隨之而來是情緒傾斜，生活崩解，無數的考驗。
好幾次在醫院銀行甚至工作場合，我們抬頭盯著天花板的 T3 燈管發著呆。有些手術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做，有些新藥作用沒有想像中持續有效，滾動的債務不知何時能有清償之日，戀愛甚至婚姻真能終生幸福嗎，未來會是什麼顏色、接下來該往哪去⋯⋯茫茫不知所措的我們從晝光色的燈管移開視線，面對面，嘆了一口氣。
他們說，就讓時間為妳療傷。
有一陣子我很喜歡日本經濟評論家勝間和代。在她的第一本書裡，她鼓勵女孩們要多笑、保持愉快，不要過度努力而燃盡自己。
就結果而論，我們都清楚要試著用笑容填滿心底的情緒低谷。但真的，好不容易。
▲「嘿，明明沒什麼事，你為什麼笑了？」
因為寶寶笑了。身邊充滿童真與希望的孩子，或是我們心底那個內在小孩，輕輕地碰觸了我們，甜甜地笑了一笑，令我們回神。
日子還要繼續。
孩子不知道什麼是難，什麼是苦。踢開橫亙眼前的障礙，他們總是開懷。
▲「踢開瓦礫，開心跳舞。」
時間能帶走情緒⋯⋯不，時間從來不能帶走悲傷。
而是在時間流逝的過程裡，努力地繼續爬回正軌生活的我們，以生活、工作、休閒⋯⋯種種新的生活歷程，讓悲傷自然而然從我們的日常裡落後、脫隊，以至於遠到看不見。
我們從傷懷或憤恨裡回神，感受生命裡小小的暖意與希望，正在成長。過程那麼困難。我們慢慢的，從困於低潮的日子，跋涉而來。
▲「有很多開心的事唷。全部全部，都在這裡。」
一切不容易。很努力了，我們都是。不要太努力啊⋯⋯會累倒的。
就讓此時的情緒給我們撫慰吧。眼淚，痛楚，失眠，無語，感動，愉悅。握持這些複雜的感觸，我們站在日常生活的平衡木上，小心不讓自己掉下去。
情緒之後，生活繼續。願平靜與我們每個人同在。
書籍資訊
- 《因為寶寶笑了》(あかちゃんがわらうから)，作者：大成由子，定價 NTD$300，ISBN: 9789869261418，親子天下出版，48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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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ear Baby (6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