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天的車窗

上一次跟 S 碰面已經是 2016 年年底了。記得是行憲紀念日假期,因為當時正在修改勞基法,喚起大家對七天假期的重視,於是幾年沒因行憲紀念日而休假的廣大勞工,又忽然得到這個假期。只是開休市日期早早就公布,所以彼時我是配合學校請了假回家帶小孩,就順便回南部玩。

2007 年我曾經說過,「只希望每次遇到你,你都能開心一點,順利一點,那就好了。」但是那時候我們在煩惱什麼呢?我已經想不起來了。應該是剛拿到學士學位不久的我們,正在煩惱未來要變成怎樣的社會人士吧?

(說不定當時我們在想的是,為什麼我們各自都是美人無美命,哈。)

 

 

2016 年底回高雄時,我又想起我 2007 年說過的話。翻了文章回頭看了幾篇前後發生的經過,覺得我們都漸漸地離過去的自己越來越遠了。遠遠地還是認得出少年時的自己的身影,但是已經辨識不清自己當時的表情。

十年之後,我們因為太理解這世界,無法像青春期那樣空口白話地無腦熱血。像長輩一樣,我們開始意識到,能夠把握的是當下,需要治療傷口的良藥仍是足夠的時間與耐心。

那次回台北後,S 對我說,「人生就是有做不完的功課啊。放輕鬆可以及格就好,不需要每科都滿分,反正時間到了,總是夠能順利畢業的。」

隔了一年多我們又碰面了。來台北開會的 S 算算離開台北前的時間還夠一起吃晚餐,問我們有沒有空。於是又是久違的成員組合。每個人背後都扛著各自的難題,人生比少年時代的我們所想像的,困難得多了。

 

這次帶著鹿鹿一起去聚餐。前一次回高雄時帶她去逛逛百貨公司,遇到正在撤掉活動現場的道具的 S,我說妳看這個哥哥是我同學唷,鹿鹿愣愣的看著 S,S 對她亂開玩笑,「長大以後要好好唸書,千萬不要跟哥哥一樣,在這邊搬東西。」

要碰面前鹿鹿問我等下有誰會來,我說是上次那個在百貨公司工作的哥哥呀,還有會做好吃的飯菜的姊姊晚一點也會到哦。鹿鹿說,那下次哥哥要搬東西的時候,我們一起去幫他打掃。

嗯,親愛的少女,可以週末先幫家裡打掃嗎?XD

碰了面大家都說鹿鹿這次好活潑。話變多了,動來動去的,脾氣也算滿穩定,我也覺得真是一起吃飯的好咖。只是時間好有限,跟鹿鹿玩了記憶牌卡遊戲,菜上了桌,收了牌卡好好吃飯,大家的話題才剛暖完場,時間就到晚上八點多,雙薪家庭的灰姑娘們得早早回家了。

等 N 來的時候,S 問我上次說的種種狀況後來有沒有好一點。

「就我的角度來看當然是有進展,不過就別人看來應該是幾乎沒有什麼變動吧,哈哈。」
『還是需要時間啊,慢慢來吧。』

在小孩面前可以不要弄哭我嗎?哈哈。

 

這天下了雨。寒流還沒有褪去,公車的車窗玻璃凝著霧。鹿鹿說喜歡這天氣,可以在車窗玻璃畫畫。我想到在我們幾個大人認識的那個年代,流行在黑板畫情人傘,傘下亂寫著誰與誰的名字,那時也有誰在車窗的凝霧裡寫過畫過什麼吧。年少時的傷心,現在看起來都是小得不得了的煩惱,不過每個時期會覺得滿足或覺得不滿的因素都不相同啊。

以前我喜歡月色皎潔的夏夜,我們在南部聚首的記憶,多半都是晴天。這個沒有月光的夜晚,我依然覺得是個好日子。我們都不一樣了。S 與 N 不像以前那麼明亮開朗,但變得更細膩,移開鹿鹿隨時可能打翻的水杯,技巧的避開特定的話題、又簡單的關心了想知道的狀況。讓我想到一段鯨向海的詩:

「陽光全面腐敗的日子
技巧地避開那些引起雷電的情緒」

 

回家路上我們母女聊起了這天。

「今天真的是很棒的一天耶,我們有搭到車,沒有搭錯,沒有遲到,飯也很好吃。」
『我吃超多的,而且吃很快。』
「對,妳今天沒有吃法國菜XD,而且哥哥姊姊都肯陪妳玩,妳在吃飯的時候也有收起來,吃完才再拿出來玩。」
『哥哥姊姊人超好的,下次我們再找他們出來吃飯吧。』

到家前 16 幫忙添購好了鹿鹿隔天要帶上學的物品,到家後順順利利的刷牙洗澡送小孩上床睡覺。覺得簡單的順利,就讓生活顯得相當愉快。

傳了訊息告訴 S,我想參加這場聚餐的人應該都很開心,謝謝他來台北想到我們幾個。

日子繼續,相信會越來越好。

 

 

追蹤小草的 facebook,看更多生活資訊! ↘ 

arrow
arrow
    文章標籤
    blog365challenge
    全站熱搜

    小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