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還記得在2006年十二月初,耳朵裡剛聽完老闆交待的「這期間你們最好不要有什麼外務,否則畢業後沒有對應的能力,去工作時有些大學生會擺臉色給你們看」,晚間卻已經飛奔到台南,手心握住冰塊融盡、玻璃杯身正微微沁汗的萊姆可樂,視線停在舞台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:我曾與她併肩穿過同一座校園,參與過同一個團隊,我還握著DV透過觀景窗仔細看過她;也曾和她一起共事過一小段時光,一邊隨著廣播電台的音樂唱著歌,一邊在OC前面仔細地把每一盒新鮮屋對齊排面;但舞台上,那個身體裡面裝的究竟是誰的靈魂?聲音那麼高亢那麼充滿力量,肢體隨Metal擺動說著我未曾見過的語言。

只能靠著萊姆可樂冰鎮我的驚訝。而坐在我對面的男孩的杯裡的Tequila Boom,一直沒有要爆炸的意思。他只是很專注的聽,「我都聽過了,但是每次聽,都有一種被吸進去的感覺。」在我隔壁的女孩的長島冰茶香味飄進我記憶,成為那一夜畫外的氣味標籤。



然後是隔了兩年。曾經一起在舞台下的三個人輪流成為上班族。整日為了工作耗盡腦力體力、下班後疲憊難言,我們還記得曾經在耳朵裡反覆播送的那把聲音,會代替我們表達無法言說的心事。某些心底的吶喊,無聲而至,由那個在舞台上發光的歌手,在音樂裡痛快釋放。

兩年後。2008年11月一日,第21屆Yamaha台南熱音賽。

熱音賽第一團:Unvoice。左起吉他手偉哥、主唱豆腐、鼓手Zak、Bass手毛毛

站在舞台中央的歌者很輕鬆地介紹自己接下來的演唱內容。那麼自在。兩年之前,即使已經有超越同齡的冷靜沉著,在串場的對白裡仍然略顯青澀的模樣。短短兩年間洗練如此,彷彿那些音樂那些律動就在體內,在此刻正值抽枝展葉的盛夏。


 

這首歌名字是無聲的,和這個樂團同名,就叫《Unvoice》。但旋律與歌詞組合出來的,卻是符合這幾年的體認的無聲之聲。狂放,自由,從體內深處爆發的情緒與吶喊。「世界就算己無藥可救 / 我想或許瘋狂還很多」。這一夜,手上沒有盛酒的透明空杯,但是還有裝得下一首歌的放空心情。我伸手,關掉在亂世中的其他雜音,只留下這首歌,在夜裡反覆流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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